父亲这个字眼,对我来说,既熟悉又陌生。
回忆起来,他总是这样的形象――一个奇怪的中年大叔。每次一回来,他总是手提一个黑色的手提包,总是满下巴胡子渣渣,总是匆匆一打理就上床,总是一分钟后便传出阵阵鼾声。
母亲总是嗔怪他一点也不关心妻子儿女,我也怪,怪他总是在我身边出现的少之又少。
他总是午夜之后才归家。饭是母亲做的,菜是母亲烧的,被是母亲叠的,连衣服也是母亲洗的。我更怪他!
可他总说,身为一位民警,昼出夜归是再正常不过了,特别是快到年底了,有好几次都被半夜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。
铃声响起,一次重要的行动,他又出发了。我用带些哀怨又企盼的眼神看着他,他仿若未见,走得潇洒。母亲一声叹息,留在桌上的饭菜渐渐变凉,“吃吧。”没等来更多的消息,母亲重又拿起筷子,朝着我的碗里夹菜的瞬间,我看到她眼角藏不住的一丝皱纹。
这次与往常不同,一周,二周,三周……他都没有回来,好像失联了一样,我忍不住问母亲:“爸爸呢?去执行任务了?”母亲早已习惯了一样,轻描淡写地说:“是个很重要的安保任务,你在家要乖乖的。”良久,我瞥见,书房中相片中那瘦削的身影的眼眶中,溢出了几粒晶莹的泪珠。
终于,他回来了,却是忍痛归来的,负伤了!
看着他那痛苦样,我小声嘟哝道,带着些埋怨:“又是哪受伤了,真是的,真令人担心!”他笑得腼腆,像个知错的孩子,拉着母亲的,一味的说着,辛苦了,辛苦了。我听着,心里泛起一阵难受。医生说,这是典型的腰肌劳损,而且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。听母亲嗫嚅道,就是在那次追捕中,父亲的腰挫伤后,一直没修养彻底,长期劳累导致反复发作,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即便如此,父亲还是自己默默承受,如往常一样任劳任怨地工作着。
母亲劝他说,咱不做了,三天两头的腰疼,才四十岁,老了那可怎么办?我也对父亲说,记得休息一下吧。可他只是在电话那头,匆匆答应,仿若未闻,挂的潇洒,下一秒,又投入到一系列的工作中去了。
不论是在阴雨连绵的晚上,还是在鸦雀无声的寂夜,亦或是在瓢泼大雨的深夜,人们都早已进入香甜的梦乡,殊不知,有一位妻子正焦急地在等待着那未归的丈夫;殊不知,一个男孩正在梦中心心念念牵挂着他的父亲。
后来,我问父亲:“为什么你要去接那么复杂的任务?”父亲深虑片刻道:“我是一位民警,在接到任何任务前容不得一丝思考和迟疑,民众有难时,就应该第一时间赶赴现场。”言罢,父亲凝望着祖国大地,庄重地敬了一个礼!
顿时,父亲的形象显得格外的高大。我想是因为心中有大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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